蕭墨栩不停的給她順著氣,想起落英剛才在廚房跟他說的話,不知為何,莫名腦子裡就閃過一個極其恐怖的念頭:她會不會就這樣一口氣提不上來。

就跟曾經一樣,讓他眼睜睜挫敗無力地看著她消失。

他的手忽然抖了一下,但是雲淺沒有注意到。

她喝完整杯水終於舒服些,抬眸就見男人目光晦暗的盯著她,好像陷入某種遙遠的回憶。

她皺眉,“你還好意思說我,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。”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,眼眸微微一眯,“有時候你走路好像有聲音,所以你該不是故意收斂內息,准備偷聽吧?”

男人眸色一閃,別開視線。

他並沒有想偷聽,只是有些事情不自覺的就做了,好比放輕腳步——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出現的時機合不合適,畢竟她跟賀元修在一起。

蕭墨栩垂下眼簾,緩緩把食盒裡的東西拿出來,如昨晚一樣擺在她的面前,“荷香糖藕,糖醋排骨。魚是清蒸的,你現在身體不好,不能吃水煮魚這種太重口味的。”

雲淺抬頭瞥他,“誰跟你說我身體不好?”

男人動作頓了一下,但只是轉瞬即逝,然後就神色如常的道:“晚上睡不夠,白天還要睡,瘦的跟人干一樣,難不成你覺得自己身體很好?”

雲淺沒有懷疑,淡淡的收回視線。

今晚她沒有再把東西給摔了,一來是整天沒吃東西確實餓了,二來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夠了,多了只會顯得她無能狂怒。

不過,這男人拿東西的時候,似乎一直是單手......

雲淺皺了皺眉,“你另一只手怎麼了?”

說完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,他弄傷手指了。

如果所料不差,還是因為這頓飯才弄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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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淺忽然就笑了,“哦......切到手指了啊?”她懶洋洋的把視線移到他臉上,“太子您多大了,該不會以為我還是十八歲的小姑娘,吃你這套苦情戲吧?”

男人看了她一眼,漆黑的眸深不見底,“我知道你如今對我一絲的同情都不會有,看到我受傷也只會厭惡和嘲諷,所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不會做——手指不是做菜的時候切到的,來之前就傷了,只是你沒有注意而已。”

是嗎?

雲淺懷疑,不過這樣的小事她也沒放在心上,低著腦袋默默的吃飯。

蕭墨栩見她碗裡的飯吃了大半,才放心離開,“你慢慢吃,我明天再來。”

“我能說不要嗎?”

“不能。”

......…

男人剛回到東宮,韓離就拿著賬本走過來。

“殿下,您走了以後,屬下收到一些東西。”

“什麼?”

韓離把那些賬本和往來信件全部拿出來,蕭墨栩接過去粗略的掃了一眼,英俊的臉越來越沉越來越暗,眉眼沉沉的許久沒有吭聲。

賬本很多是林尚書跟朝中大臣的交易,還有幾處是他這陣子正在讓人查卻還出結果的。

甚至......有一封和梁王的信件。

雖然信上沒有署名,但他認得梁王的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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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王心思深沉,雖然這些年在朝中安插的人被他一個個的拔除,可也正因為如此,他做起事情來愈發的小心謹慎,多虧了這封信,又讓他了解不少內幕。

或許連梁王自己也沒有料到,林尚書會留著這些東西——林尚書那只老狐狸,大抵也是只想留個保命符,以免梁王哪天上位時,會將他這見不得光的同謀弄死。

蕭墨栩斂眉,把東西放回案上,“哪兒來的?”